话说杨芳全在自己公社的那家国营饭店,原本并不想动手,他想请孙家两兄弟到他的那张桌台上坐下来,与其父母坐下来好好谈谈,希望两兄弟今后不要再找他岳父郭年友的茬,
可被孙家两兄弟请去的三个帮手中的老八自视自己恶名在外,已在周边已打出了一定的名声,心想谁都会给他一点面子。
哪想到,他遇到了真正的练家子杨芳全一点面子也不给他。
实话说,老八平时在习武方面,是徒有虚名,老八是真正吃不了习武的苦的,他平时是在人面前摆一些华而不实的动作给人看,唯恐别人不知道他在练武,老八甚少真正习武。
老八早晨一般都是要睡到十点多才起床,但老八有一个较大特大的特点,就是与任何人打架,他都是三五结伴,是在人数上占优势的情况下,他才会先下手,手顺处有什么东西都敢拿起朝别人身上招呼。
时间久了,老八也就在他们北岸那一片地方浪得一些虚名。
而杨芳全与他不同是的,是吃的苦,是真练,每天早晨天不亮就会起床外出跑步5公里以上,且是尽量不让别人知道他在练武,更不喜欢与人争强斗狠。所以老八这天与杨芳全一交手便立见分晓。
杨芳全在眨眼功夫间,打倒那三个外来的人后,并没有继续施暴,而是威严地指着饭店外面吼:“你三个给我马上离开这里,以后别让我在我们公社再看到你们三个,否则就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被打得鼻青眼肿的老八等三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互相扶着,一拐一拐地走了。当吝春娟的两个儿子,看到他俩请的帮手,在杨芳全的面前原来这么不堪一击时,立马怂了,也想随老八三人离开,杨芳全上前一步堵住了两人的去路,指着他们的父母,说:“你俩过去,坐在你妈和你爸中间的位置上,我有话给你一家人说……”
吝春娟有点担心杨芳全会对他的两个儿子动手,就从那张桌台上忙走过来,替两个儿子向杨芳全求情。两兄弟也乖乖随他母亲走了过去,战战兢兢地找椅子坐了下来,杨芳全原想伸手教训两兄弟几下,可考虑到自己岳父郭年友在这起事件上,也有一定的责任,人家的两个儿子替他们的父亲抱打不平,也是情在理中的事儿。
加上,吝春娟在他当初对付峪口岭刘金龙一帮人时,吝春娟扮成煮饭婆,也确实帮了他的忙。所以他也就忍了没有对两兄弟下手。
但今天必须当着其父母的面,给两兄弟敲名叫响,再对他岳父郭年友动手,他杨芳全绝不会再客气了。
于是,杨芳全走过去,坐在郭淑芬旁边的一张椅子上。
尔后,杨芳全客气地对吝春娟一家人说:“春娟婶,我今天再叫你一声婶,我希望你今后不要再去纠缠我伯了,我伯已经给我把话说的很明白了,他让我捎话给你,让你以后不要再去找他了,你毕竟有我兴运叔呢,如今我兴运叔为了你们这个家,在煤矿已不幸残疾,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要跟他离婚,这世人会咋看你呢,同时你的两个儿子都已长大成人了,他俩以后还要不要成家立业……”
此时,吝春娟的两个儿子听杨芳全这么说,都用一种怨恨的眼神,分别瞅一眼自己的母亲。
随后,又羞愧难当地垂下头不再吭声。
吝春娟听杨芳全毫不客气地这么说,也羞愧难当地垂下了头。
而其丈夫孙兴运虽一句话不说,但脸上却对杨芳全露出了非常感激的表情,手儿颤抖着从他的上衣口袋掏出一包简装的“大雁塔”香烟,敬杨芳全一支,杨芳全接过烟,掏出打火机,先凑上前替孙兴运将烟点燃。
然后才点燃自己嘴上的烟,在吸了一口烟后,杨芳全轻叹了一声,说:“我再说一句,真的希望春娟婶你今后能有所收敛,否则会搞得两家人今后都没有安生日子过……好了,我今天就不再多说了,既然今天大家已坐到了,我就你们吃餐便饭……”
乡村公社饭店,虽也是国营饭店,但没有鸡鸭鹅鱼等硬菜,主要以肥猪肉为主。
杨芳全说着,抬手招来饭店服务员,点了六菜一汤,一款家常豆腐,一款猪肉炒红薯粉条,一款尖椒炒肥肠,一款西红柿炒鸡蛋,一款洋葱炒肥猪肉,一款炒剥菜,一大碗西红柿蛋花汤。杨芳全在点这几款菜时,只征询了孙兴运和郭淑芬的意见,没有问吝春娟和她的两个儿子喜欢不喜欢吃,同时扬芳全在点菜时,并对服务说明,那三个被他打走的人刚才所消费的,也由他买单。
吝春娟的二儿子孙保善,看杨全连他们刚才所消费的也要买单,便看了他哥一眼说:“刚才我们几个吃的东西,我哥已买过单了,就不麻烦你再为我们买单了。你们慢慢吃,我俩兄弟,就不打扰你们了……”
俩兄弟说着就要起身离开。杨芳全叫住两兄弟说:“你两兄弟,给我听好了,我真的不希望你两个再去找我伯的任何麻烦,否则我真的不会再客气了,还有你俩出去后,见了那个叫什么老八的人,告诉他几个听好了,如果再敢去招待所对我伯动手动脚,我一定会打残他们几个的,我这次不想与任何人结怨结仇,所以,刚才对他们几个手下留了情,但如果他们再敢继续欺人过甚,我一定会让他们没有好果子吃……”
两兄弟点点头,就准备离开,孙兴运有点不放心,就对自己的两个儿子说,小杨说的话你俩记住了,以后不要再和北岸那几个人来往了,也不要再在市里到处瞎逛荡了,这些日子你俩兄弟就呆在家里,我随后托人看给你哥在市里能找个什么合同工干干,保善说他想到的公社化工厂干,我不大赞成,那里的空气不好……
俩兄弟对父亲孙兴运点点头,就一前一后走了。
等俩兄弟出了饭店门,杨芳全这才打开郭淑芬刚才从公社那家大一点的供销社为他买的一瓶西凤酒,为在坐的人,一人斟上一杯酒,然后边喝边聊起来,其实在坐的四个人都是能喝一点白酒的,无论是吝春娟,还是郭淑芬以及孙兴运和杨芳全本人,平时都是因应酬而不少接触白酒了。
在饮了几杯酒后,一直显落寞而沉默寡言的孙兴运,显得有点激动,在端起面前的酒杯,与杨芳全“砰”地碰了一下杯后,仰头喝干了杯中的酒,人就开始显得有点激动,他潮红着眼睛,扭头看了一眼妻子吝春娟,不无伤感地说:
“老吝呀!要不是看在两个儿子都大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都不会过问你的,加上我如今又成了残疾人,也管不了你,今天咱就当着贤侄小杨和郭淑芬的面,我给你说清楚了,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去找人家老郭了,你不怕你的两个儿子在人面前抬不起头,人家老郭的儿女还要在社会上做人呢……"
吝春娟看丈夫孙兴运竟然当着杨芳全郭淑芬的面这么说她,心里甚是不满,她瞪了丈夫孙兴运一眼,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有说。
孙兴运这个已被妻子吝春娟伤透了心的男人,此时已顾不上给妻子留什么情面了,他在再次端起杨芳全为他斟的一杯酒仰头喝干后,抬手抹把嘴,接着说:“老吝,我今天把话给你说明白了吧!这些日子来,我已想明白了,你若执意要和我离婚,那咱就离吧,我知道免强留住你的人,也留不住你的心,你抽时间用架子车拉上我,咱就到民政局把手续办了吧,咱办了手续后,你把我的存折,交给咱二娃子保善吧……”
孙兴运此时说的这一番话,令杨芳全、郭淑芬包括吝春娟本人在内,皆是始料未及,几个人皆是不由怔了,吝春娟用复杂的表情瞅一眼丈夫孙兴运,用不满而厌恶的口气说:“有啥话,等一会咱回去后再说不行吗?”
郭淑芬接住话,气吭吭地对吝春娟说,你和我兴运叔离不离婚,那是你们夫妻之间的事,也是你们的权利,就算你真的离了婚,也不要再去找我大了,我今天在这里也给你敲明叫响了,省得以后咱搞的都不好看……
杨芳全抬手在郭淑芬的肩膀上拍了拍,不让郭淑芬再说。
杨芳全瞅着孙兴运,他明白了孙兴运这个已被不贤妻子已伤透了心的男人,此时说的这番话,不是随便说说,而是考虑已久了,杨芳全安慰说:“兴运叔,你先不要这么说,如果你真的离了婚,以后谁照顾你呢?连吃口热饭都成问题……”
孙兴运轻叹一声,说:“我柱上拐杖虽走不远,但在村子周边还是可以走几步的,也能免犟给自己煮饭吃,不需要人照顾,我二娃子保善咋天晚上已和我商量好了,说他这两天就到咱公社化肥厂打工,他会每天回家照顾我的……”
此时,孙兴运在对杨芳全说这番话时,眼角挂着亮晃晃的泪水,做为男人的孙兴运这种被伤透了心的表情,让杨芳全看了,心里也不由生出一阵疼痛,亦涌起了一股酸波,并对打了他岳父郭年友的孙保善心生一缕好感,他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对两兄弟俩动手。
做为儿子,为自己受欺负的父亲出头,会有什么过错?怨之怨有一个为人不贤的母亲……
杨芳全突然有了一种想和孙兴运好好谈的想法,他想尽自己的能力帮一把孙兴运,可吝春娟就坐在旁边,有些话他不方便说。于是,杨芳全便对吝春娟说:“春娟婶,你先回去吧!我跟我兴运叔唠嗑一会,我一会骑摩托车送他回去……”
吝春娟看一眼丈夫孙兴运,起身离开了。
等吝春娟走出饭店后,杨芳全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红牡丹烟打开,敬一支给孙兴运,并掏出打火机给孙兴运将烟点燃后,说:
“兴运叔,你的心情我能明白,你刚才说的那番话我也能理解,留住人留不住心,也没有用,免犟生活在一起,也会整天生些闲气,离不离婚,我不便多说什么,清官难断家务事呢,一切跟着感觉走就是了……”
孙兴运点点头。
杨芳全接着说:“我刚才听你说你打算让你二儿子孙保善到咱公社化工厂干呢,那地方的空气比较差,对人的身体影响较大,如果你不嫌弃,我想让你和你二儿子孙保善到我伯的第六砖瓦厂去干,你给咱当个记工员,基本上是坐在哪里不怎么动,把别的工人拉的湿砖坯子和晒干的砖坯子在本子上记清了就行,到月底交给会计,你保善跟烧窑的师傅学个烧砖瓦的技术也不错,砖瓦厂有多余的房子,你父子俩可住在一起,吃饭也不用自己煮,再说了砖瓦厂里人多,说说话也不错,整天一个人闷在家里也不是事儿……”
孙兴运感激地说他一会回去了,就跟他二儿子商量一下,看他二儿子孙保善是啥意见。
杨芳全此时的这番操作,是郭淑芬没有想到的,郭淑芬平时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她的木器加工厂上,对父亲及他厂的事都不大了解,而杨芳全整天骑着摩托到处转,到处收账,所以对其他厂里的事比郭淑芬了解的还要多一些。所以,也就没有征求郭淑芬的意见,就对孙兴运父子做出了这样的安排。
而对郭淑芬来说,谁在她家的厂里打工,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
还有一个更深的原因,杨芳全已断定吝春娟已拿定了主意要与孙兴运离婚,至于吝春娟随后还会不会继续纠缠他岳父郭年友,杨芳全不敢肯定,这就要看岳父郭年友自己了,但杨芳全估摸着吝春娟接下来不敢再向此前哪么明目张胆了,毕竟郭社龙和他,都对吝春娟放了狠话。
但砖瓦厂里有几个没有了丈夫的中年妇女为人都不错,在性格上,都要被水性杨花的吝春娟好了不少。杨芳全认为,如果孙兴运随后真的与吝春娟离了婚,能与其中一个妇女有缘分,与其结合在一起,以后的生活都会比与吝春娟在一起要好。
当然了,此时,杨芳全心里的这种想法,只是他自己在心里想想而已,他不会讲给人听的,一切随缘了。
随后,杨芳全给孙兴运留下了他的手提电话号码。
接下来,杨芳全和孙兴运聊了一会,就骑摩托车将孙兴运送了回去。
杨芳全在离开孙兴运他家后,又回到公社饭店,对仍在饭店等他的郭淑芬说:“淑芬姐,你先回去忙厂里的事吧,我还得赶到咱伯住的招待所里,我有点担心在这里吃了亏的老八等人,还会去咱伯住的招待所里找麻烦,我得在招待所里住几天看看情况再说……”
郭淑芬点点头,说也好。
就在杨芳全与郭淑芬说话间,杨芳全挂在腰里的手提电话又“叮叮当当”地响了,杨芳全掏出电话接听,原来是郭社龙在打电话给他,那么郭社龙又会有什么事找杨芳全呢?(未完待续)